那正是午後陣雨方完,陽光自雲層間透出放晴意味的時刻。

平日白天的醫院人潮依然眾多,及川徹快步流星,匆匆地自醫院的大門口走進院內。他飛快地靠近了疑似是詢問處的櫃檯,在一聲又一聲此起彼落的電話聲中,終於找到插話的間隙:不好意思,請問急診病患是在⋯⋯

護理師抬起頭,頓了幾秒,像是在過濾他的問題,接著才提起表情,微微站起身來,向走廊的另一頭指去。這條走廊走到底,接著左轉就會看到了。護理師說。

及川點點頭,輕聲說了句謝謝,腳步看起來有些急促,轉身差點撞上了走廊上的其他人。

他循著護理師說的動線快步走著,不一會兒就找到了急診診間,可是裡頭人滿為患,及川徹聽著診間內此起彼落的哭聲和叫聲,頓時間腦袋發脹,頭昏眼花。正打算要攔住人詢問時,又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小岩的聲音,及川徹遂轉過頭,循著聲音的方向,拉開了其中一個隔間的簾幕。

結果就和他想的一樣,簾幕後的人果然是小岩,花卷也在,兩人本來在交談,聞見了動靜,便猛然抬起眼來,和他對上視線。花卷注意到來人是及川,便悠悠開口道:「哦,你來啦⋯⋯」

「怎麼會變成這樣!」及川沒等花卷說完,就激動地打斷了對方。他的視線甚至半分未移,只是直直地盯著岩泉的腳——打著石膏的那隻腳。

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?為什麼會這樣?怎麼發生的?誰弄的?」

面對及川如機關槍般連續的問題,花卷和岩泉都不由得一陣語塞,他們愣愣地看著他,也許是因為在短短幾秒內聽到這排山倒海而來的問題,就算是要回答,大腦也反應不過來。

花卷朝岩泉靠近了一點,作勢抱住了他,並按住了岩泉的兩邊肩膀,「這位家長,您冷靜點。孩子也很驚嚇,到現在都還反應不過來,您還看不出來嗎?」他看著及川說。

岩泉從花卷的臂窩中看了出去,望向及川,「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。」

「沒有那麼嚴重?那是怎麼樣?有骨折嗎?」 「骨折了。」花卷說。 「那就是很嚴重!」及川大叫。

「而且在這種情況下,你還有辦法打電話叫我先回家收包裹!」及川徹更加氣急敗壞地說,聲音拔得更高了。 「喂,那個包裹不收可是會被退回去⋯⋯」 「我看起來像是不知道那件事嗎!我現在不是在跟你爭那個包裹會不會被退回去!」 「這位家長,您冷靜點,這裡是醫院。」